1626年春季的一天,在葡萄牙南部小鎮(zhèn)法魯,傳教士卡布萊爾在自己簡樸的尖頂農(nóng)舍里,仔細地將古樸的搖椅蓋上防塵罩布,輕輕地拉上所有的窗簾,走出了狹長的門廊,他要翻越千座大山,走向東方,尋找香格里拉…… 1924年春季的一天,俄羅斯探險家尼古拉·羅列赫,把自己兩層的木屋拆下來,鋸成木材賣掉,戴上圓筒皮帽,來到印馬斯克車站,他要跨越千條江河,走向東方,尋找香格里拉…… 還有來自葡萄牙的卡瑟拉,來自美國的洛佩茲,來自英國的拜勒,來自匈牙利的喬瑪,來自法國的大衛(wèi)·尼爾……從17世紀20年代開始,一批批來自西方、南亞、中亞的不同膚色、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人們,像著了魔似的,以傳教、探險、游歷等方式,義無反顧,前仆后繼地撲向夢中的香格里拉。 而我也正是被美妙傳說所吸引,被浩瀚的典籍所嘆服、被雄壯的雪山所震撼,他們牽引著我,也踏上了這場追逐神跡的旅程。 傳說中的香巴拉,那里常年鮮花盛開,那里四季五谷豐登,還有滿山碩果飄香,人人壽命以百年千年計算,只有活膩了的人,才會去尋求涅槃轉世的感覺。 怎樣才能進入香巴拉呢?傳說中的上師可以踩云、乘風,我自然無力效仿,不過我選擇了最古老的騎馬方式。在滇西北,有一條世界上最高、最險、最美的路,這條路跨越世界屋脊,盤轉于雪山奔流之中。上千年來,一隊隊世代與馬打交代的高原馬幫就穿行在這路上。 馬幫主要由馬鍋頭和趕馬人組成。馬鍋頭是馬幫的首領,也是趕馬人的雇主,直接領導馬幫的運輸活動。每次上路,馬鍋頭和趕馬人各司其職,該走就走,該停就停,井然有序。馬腳子一般負責10匹左右的騾馬,一個馬腳子和他所照管的騾馬以及貨物被稱為“一把”。這樣幾“把”、幾十“把”在一起就結成了馬幫。 趕馬人承擔著馬幫的大部分雜活累活:每天早晚要生火做飯,早上上馱,下午下馱,要收、搭帳篷,晚上睡到半夜還要爬起來看看騾馬有沒有跑失。每天上馱下馱的時候,趕馬人要把自己負責的10多匹騾馬所馱的上千斤貨物抬上抬下,一天兩次,如遇江河或惡劣天氣,甚至更多。趕馬人每天不管多苦多累,都要伺候好騾馬,一日三餐,要先讓騾馬吃好,才輪到打發(fā)自己。 馬幫多使用母馬和公驢雜交所生的騾子作為運輸工具,它們的體格不大,性情溫順,特別能負重。雖然它們的爆發(fā)力與奔跑速度無法跟馬匹相比,但它們的耐力卻遠在馬及毛驢之上。馬幫對頭騾的選擇十分講究,它體型高大健壯,反應靈敏,進藏經(jīng)驗豐富。馬幫把頭騾打扮得非常漂亮,它身披錦鞍銅蹬,脖懸響鈴,尾系紅絲絳。走在路上,馬幫頭騾的響鈴聲能傳出很遠。 在令人炫目的峽谷、常年積雪的山峰、無邊無際的草原上,他們在這條道路上行走、生活,他們不卑不亢地依賴著自然、對抗著自然,在寒風中誦經(jīng)高歌,余音繞著風馬旗直上雪山之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風餐露宿的艱難行程中,用清悠的鈴聲和奔波的馬蹄聲打破了千百年山林深谷的寧靜,開辟了一條通往域外的經(jīng)貿(mào)之路。 在雪域高原奔波謀生的特殊經(jīng)歷,造就了他們講信用、重義氣的性格;鍛煉了他們明辨是非的勇氣和能力。他們憑借自己的剛毅、勇敢和智慧,用心血和汗水澆灌了一條生存之路、探險之路和人生之路。 我想傳說中的香格里拉應該就是這樣一種內(nèi)心的追求,香巴拉既不是神秘消失的瑪雅遺址,也不是捕風捉影的外星幻境,更不是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它是圣明的佛祖和代代相傳的賢人弟子締造的獨特的精神家園。它不是凡人在今生中不能輕易抵達的彼岸世界,而是可以通過自身拼搏達到的彼岸天堂。 馬幫每次踏上征程,都是一次生與死的體驗之旅。茶馬古道的艱險超乎尋常,然而沿途壯麗的自然景觀卻可以激發(fā)人潛在的勇氣、力量和忍耐。使人的靈魂得到升華,在這條道路上行走,感受生生不息的拼搏精神,通過馬幫一步步看到的瑰麗風景確是實實在在烙印在我心底的福田秒國。 文、圖/大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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